夭夭不知道容倾能不能听到。

    只是想着,但凡有名的,人、妖、神都好,对自己的名字总归是温柔的吧。

    她在赌一个可能性。

    容倾抚上她的脸,凉薄问道,“你就这么喜欢,忤逆本王?”

    逼人的寒气在周身萦绕,那是将死的预兆。

    夭夭冷得轻颤,连身体都似不是自己的。

    意识渐渐模糊,她咬牙,唇动无声,“我只是坚持,自己认为对的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,你还是没有学会。”

    那是容倾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。

    没有学会什么呢?

    夭夭强撑着双眼,却无法聚焦,只能看到重叠的白影。

    看到容倾远去。

    银丝终于跟着它的主人抽离。

    禁锢顿消。

    夭夭颓然倒在地上,花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意识。

    凤凰说,你该顺着他。

    是么,也许吧。

    门吱呀轻响,开了。

    阿芙来到她身侧,居高临下,对她说,“我再提醒姑娘一遍吧,无论你曾经是何身份,到了容王府,王爷之令便是天命,不可逆不可违!”

    夭夭仿若未闻,只睁着眼,蜷着身体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阿芙看着,面色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王爷大概从来不知道,有些人,逼地越急,逃的越快。

    以为让她害怕,她就不会造次,不会离开。

    可若她是只狡猾的狐狸呢,王爷你又当如何?

    纪淑宁,倘若有一天,你对王爷不利,我定会取你性命。

    阿芙勾了勾唇,“姑娘好自为之。”

    她走后,夭夭眨了下眼。

    虚空中,凤凰问你打算怎么办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诚如阿芙所言,容倾之令大过天。

    兰亭水榭焕然一新,比之前更是空旷的不少。

    笔墨纸砚一应俱全,皆是珍品。

    暗狱湖美人图仍在,夭夭每天睁开眼就能瞧见。

    见的多了,并不影响她在心里骂个百八十回。

    凤凰说,她成功了。

    那些人没死。

    容倾黑化值也没有再升。

    夭夭觉得,也许在容倾心里是有柔软的地方的,只是还待挖掘。

    “我作画时不喜有人打扰。”

    夭夭说完,便锁上了门。

    将阿芙关在了门外。

    日薄西山,一天过去了。

    太阳照常升起,门依然未开。

    第三日,阿芙终于来敲门,“纪姑娘,画作完成了吗?”

    没有回应。

    阿芙知道,夭夭就在里面。

    王府护卫、暗卫都知道。

    只是,房内之人并不想理她。

    阿芙自然也不待见夭夭,虚伪地敲了两下门,往后一退,“姑娘若画好了,记得吩咐一声,我们好为姑娘准备膳食。”

    又两天过去了。

    阿芙生怕受罚,想要破门而入。

    夭夭拧眉,“谁都不许进来!”

    门边动静未停,夭夭哑声笑了,“好啊,你们有胆就进,我一个不落地告诉容倾,就说你们打扰我。”

    话说完,那些人果然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摄政王容倾的威慑力,夭夭又见识到了。

    那是,恐惧的力量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王爷,纪姑娘六日未曾出门,奴婢怕……”

    “混账——”容倾捏断了笔,“她若出事,本王拿你是问!”

    阿芙跪倒在地,低着头。

    藏在衣袖下的手捏成拳。

    她错了吗?

    她只是想帮王爷……

    教训纪淑宁。